1937年的上海外滩，江面上停满了外国军舰，炮弹黑洞洞的炮口正对着这座东方明珠。

7岁的潘镜芙扯着母亲的衣角问："这些大铁船为啥不是咱们中国的？"母亲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，这个画面像刀子一样刻在潘镜芙的心尖上。直到1955年，25岁的电气工程师潘镜芙接到调令去搞军舰设计时，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"命里有时终须有"。

当时一听要转行搞军舰，办公室里炸开了锅。"小潘啊，你一个鼓捣电机的去整大军舰，这不是让厨子去开飞机嘛！"老科长直摇头。潘镜芙却想起了黄浦江边那些耀武扬威的外国军舰，心里那股劲儿蹭蹭往上窜："咱中国人凭啥造不出好军舰？"这话说得掷地有声，把大伙儿都给镇住了。

这个电气专业的"门外汉"硬是凭着死磕精神把苏联专家都整服了。那会儿正赶上从老大哥那儿引进扫雷舰技术，潘镜芙天天泡在图纸堆里，熬得两眼通红。苏联专家瓦西里拍着他的肩膀说："潘啊，你在咱这儿把图纸吃透了，回自己家准能整出大动静！"这话说得一点不差——谁能想到后来他成了中国导弹驱逐舰的"总教头"？

1961年搞65型护卫舰那会儿，可把部队官兵愁坏了。当时的军舰清一色用直流电，机电兵们整天提心吊胆，生怕接错线把设备烧了。潘镜芙蹲在舰舱里和战士们聊天，有个山东籍的老兵说："潘工啊，这玩意儿比侍候丈母娘还难伺候！"逗得大伙哈哈大笑。回来后他真就把这事儿放心上了，非要把直流电改成交流电不可。

设计论证会上差点没吵翻天。有位老专家气得直拍桌子："国际惯例都是直流电，你潘镜芙非要整幺蛾子？"潘镜芙不紧不慢掏出个小本本："首长您瞧，这是咱调研的十七起事故隐患记录..."最后海军首长一锤定音："就照小潘说的办！"好家伙，这一改可给后续所有新型舰艇打了个样儿，战士们都说这下真是"卸了磨盘推轻车"。

1971年冬天，渤海湾冻得跟冰窖似的，可潘镜芙心里热乎着呢。051型首舰"济南舰"正在进行海上试验，当导弹拖着火舌呼啸升空时，这个41岁的总设计师眼泪唰地就下来了。有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好奇地问："潘总，您哭啥？"老潘抹了把脸："小子，等你看着自己设计的军舰下饺子时就懂了！"可不是嘛，后来051系列一口气造了17艘，中国海军终于有了自己的"铁拳头"。

改革开放后国外技术进来那会儿，潘镜芙可没少挨骂。有人背地里嘀咕他"崇洋媚外"，老人家听了一笑了之："咱这是借他山之石攻玉！"引进美国的燃气轮机、法国的雷达系统时，他特意嘱咐年轻人："学东西要像吃螃蟹，肉要吃干净，壳还得留着研究。"结果052型虽然只造了两艘，可培养的国产化团队后来都成了顶梁柱。

90年代搞6000吨大舰那会儿，潘镜芙已经六十多了。有晚辈劝他："您老该在家享清福啦！"老爷子眼睛一瞪："当年黄浦江里的外国军舰走了吗？"转头就带着团队研究隐身技术去了。深圳舰刚下水时，官兵们都说这船看着"贼溜"，雷达都逮不着它，老爷子听了乐得直拍大腿。

2002年登上"瓦良格"号考察时，72岁的潘镜芙摸摸这看看那，嘴里不住念叨："好料子啊..."随行的年轻人问他咋这么激动，老爷子神秘一笑："等着看咱们自己的航母吧！"这话说得真有先见之明，十年后辽宁舰就正式服役了。

2019年海军节那天，躺在病床上的潘镜芙看着电视里055大驱下水的新闻，笑得像个孩子。护士好奇地问："老爷子这么开心啊？"他指着电视机说："闺女，那上面可有我的心血呢！"谁能想到，当年黄浦江边那个仰望着外国军舰的小男孩，如今成了中国海军走向深蓝的引路人？

2023年秋天，93岁的潘镜芙走了。可你看看现在南海驰骋的那些"中华神盾"，052D、055这些大国重器，哪艘不是站在老人家的肩膀上？也许正是当年那句稚嫩的疑问，成就了中国海军今天的荣光。这大概就是中国人常说的"念念不忘，必有回响"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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