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几十万大军排成火车长队，等着挨揍。”

1948年深秋，南京国防部的红机子电话响个不停，蒋介石人在北平督战傅作义，心里却挂着徐州。各路人马像热锅上的蚂蚁，都在问一句：到底怎么打？

这时候，作战厅厅长郭汝瑰把一份《徐蚌作战计划》拍在顾祝同桌上：全线收缩，沿津浦铁路摆一字长蛇，徐州到蚌埠两百多公里，一口气排开。顾祝同连图纸都没看完就点头——好听、好看、好交差。

郭汝瑰清楚得很，顾祝同和白崇禧互相看不顺眼，把部队拉成一条线，明面上说“东西呼应”，实际上就是各顾各的。只要枪声一响，谁也别想指望谁。

专机把计划送到北平，蒋介石只批了俩字：照准。命令传回南京，再传到东北刚下飞机的杜聿明手里，他脸当场绿了。

杜聿明后来写回忆录都在骂：两百多公里一字长蛇，脑袋挨揍尾巴还在打哈欠，放弃徐州城墙不要，跑到大平原跟人打野战，兵书翻烂了也找不到这种玩法。

可他没想通一点：计划本来就不是给胜利用的。

同一时间，西柏坡的窑洞里，另一份一模一样的《徐蚌作战计划》已经摆在毛泽东面前。送情报的人叫任廉儒，接头暗号简单：郭处长给的，直接收。

郭汝瑰这条线，是单行道。上头只收情报，从不回话。他不用等人接头，也不用半夜翻墙，每天上班就是在情报中心上班。谁查也查不到，因为他就是写命令的人。

抗战后国军的《战斗序列》全国只印十几份，他直接整本送走；孟良崮张灵甫怎么被装进包围圈，也是他随手画的箭头；淮海战役打响第三天，何基沣、张克侠阵前起义，时间点卡得刚刚好。

回到徐蚌计划本身，蒋介石一看“集中兵力决战”，热血上头，觉得这仗能打出气势。下面的人一听“总统拍了板”，谁还敢说半个不字。

真正要命的细节藏在执行里：黄百韬兵团原定西撤，可命令层层转，又碰上蒋介石越级插手，时间一拖，碾庄被咬住，蛇头先断。

杜聿明赶到徐州才发现，自己成了风箱里的老鼠。按命令打，全军得钻进包围圈；不按命令打，违抗军令的帽子就扣死。

他偷偷做了三套方案，求顾祝同别让郭汝瑰知道。顾祝同随口答应，转身就把方案原封不动告诉郭汝瑰。当晚，西柏坡同步收到“杜聿明上中下三策”原文。

黄百韬被围碾庄，临死前电台里吼了一句：“早说这仗打不得！”可谁听呢？

接下来黄维、邱清泉、李弥一个个被分割吃掉，几十万人在雪地里冻成冰棍，枪声停了，淮海收官。

南京开检讨会，郭汝瑰坐在台下蹙着眉，痛心疾首：前线指挥不力，导致功亏一篑。散会回办公室，他又摊开长江防御图，再写一份“固若金汤”的新计划。

1949年12月，郭汝瑰在四川率第七十二军起义，蒋介石飞到成都上空才知道：原来“小鬼”是人家的人。

功德林里，杜聿明写到这段，笔杆子都捏出水：同一张地图，有人拿它领兵败，有人拿它立战功，怪谁呢？

几十年后，郭汝瑰在北京写回忆录，语气平静：我只是把他们的喜好写成命令。

这事儿放今天，也就是：领导爱听啥，你就写啥，写到他拍桌子喊“立即执行”，你就赢了。

你觉得，如果当年杜聿明真违令改阵，就能翻盘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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