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成功不仅靠个人本事,还得遇上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机会。侯义,地道天津人,因在天津惹事一桩,先逃去了北京,拜在大哥加代门下,随后又辗转来到济南。在大哥鼎力支持下,如今名声渐起,正处在事业上扬的关键阶段。他办成了两件大事,一是当场处理了马杰的销户事宜,另一件则是翻修了老葫芦。虽说这两桩事绩不算惊天动地,但足够让侯义在济南打下稳固根基。提到侯义,济南人马上能说出他的几桩功绩,也知道他是个颇讲究的外省人。
在济南,侯义手里只有南市场的一家海鲜铺,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实体生意。加代曾叮嘱他,只要实力不够强大,实体生意反而成了累赘,难以经营好,所以侯义根本没打算扩展实体买卖。
蔡鹏,是济南雨鹏有限公司的老板。宇鹏公司虽然不算特别大,主营建筑材料和化工原料。蔡鹏还兼营餐饮和娱乐生意,跟侯义认识才短短两个月。蔡老板给侯义打电话时,侯义接起来先喊了声“鹏哥”。
“兄弟,现在忙吗?”蔡鹏率先问。
侯义笑着说:“还行,鹏哥,我正跟几个哥们儿打麻将呢。”
蔡鹏笑呵呵地说:“晚上有空么?”
“有空。啥事儿?”侯义问。
蔡鹏道:“晚上八点,来四红酒店。我做东,找了不少人,大家一起吃饭聊聊,有点事想跟大家说说。”
侯义好奇:“都有谁啊?”
蔡鹏答:“济南的社会人,你大多都认识。老全、老葫芦都会来。你给个面子,来一趟行不行?”
侯义有些顾虑:“那我跟老葫芦那边的事情,你知道吧?”
蔡鹏坦言:“我知道,这事儿人尽皆知。别的咱不说了,就冲着我这面子来,没人会提起其他话。”
侯义不好再推辞,点头答应:“行,鹏哥,那我晚上过去。”
“感谢兄弟了。”蔡鹏一脸感激。
侯义随口说:“要是你需要我办事,直接说好了。”
蔡鹏笑道:“不是,要大家一块商量着来。”
“好嘞,那我晚上见。”挂了电话,侯义松了口气。
一旁的小四眼不满地问:“啥意思啊?不说直奔主题,光拉人吃饭,咱们去干啥?给他们面子干啥?他不就是个做买卖的么。”
侯义解释:“必须去,不给面子不好看。你忘了代哥怎么跟我说的吗?”
小四眼又怼:“哥,我实话说,我看不上这类人。听说蔡鹏人品一般。”
侯义淡淡道:“得了,谁背后没点闲话?听说跟亲眼见到那可不一样。你晚上别去了,我自己去就行。”
小四眼主动说:“我开车送你吧。”
侯义:“晚上再说。”
人靠衣装,马靠鞍,男人的身份最直接体现就是开啥车。侯义刚站起身,就有位老板大方赠他一辆虎头奔。
晚上七点多,侯义坐着虎头奔驰着来到四红酒店,车上是小四眼开车。楼下不少老社会齐聚一堂,有宏友、老全、健明,还有老葫芦等人。
社会讲究面子,大场合上,态度必须得谨慎。关系再疏远,大不了不理睬,但面子绝对不能丢。
远远一看到侯义,老葫芦挥手打招呼:“哎呀,兄弟!”
“嘿,老哥。”侯义应声,二人握手。
老葫芦一边说着:“没想到你也来了,蔡鹏打电话约的你吧?”
“嗯,就是专门打电话让我过来的,聊聊事儿。”侯义答。
老葫芦感慨:“济南这圈子不大,顶多就咱们这帮人。平常都挺忙,难得坐一起喝几杯。上次那事儿别放在心上。”
侯义微笑着回应:“放心,老哥,我不放在心上。你也别往心里去。”
老葫芦语重心长地说:“兄弟,实话告诉你,我也看出来了,侯义你这小子,很有胆识,一点不含糊。”
老哥,我是真的挺佩服你的。说完其他的,别多说了,上楼去。一会儿边喝边聊。
那时候济南这社会里,能混出点名气的也就老泉、健民、宏友、老葫芦和侯义这几家。蔡鹏一来,大家互相拉着手,表面上说着客套话、关心的话,看起来却虚情假意得很。
进了包厢,酒菜刚上桌,喝酒的气氛立刻就热起来。蔡鹏大概五十岁出头,身高大约一米七五,戴着副眼镜,神采奕奕。几杯下肚,他就直奔主题,“今天叫大伙儿来,不外乎叙叙旧,真心挺想大家的。年初的时候就一直想找个机会聚一聚,结果不是我忙就是你忙,这不,终于凑上了。这杯酒,我当是给大家赔罪,怪我没诚意。说实话,可能有的老哥会觉得我不够真心,但不管怎样,这杯酒我得干了。你们也别挑剔,来,咱们一人一杯,一起干了。”
现场气氛很融洽,大家都客客气气的,纷纷一饮而尽。
蔡鹏又举起酒杯,“第二杯,叫各位过来,不只是叙旧,还有一件事想跟你们说说,想听听咱这帮兄弟的意见。”
众人一听,目光都集中到蔡鹏身上,等着他继续说,尤其是宏友。说起宏友,那个时候济南最凶的社会大哥非他莫属。刚出道那会儿,靠着两把西瓜刀横行市场,不服气的就往死扎。后面升级成真理刺,再后来用起了五连子。宏友脸上凶神恶煞,一副不好惹的样子。
宏友开口了:“鹏哥,你就别拐弯了。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,谁敢欺负你?还是碰见啥麻烦了?”
蔡老板笑了笑,“欺负倒不至于。咱们这圈子小得很,眼下包厢里坐的基本都是济南这帮人。我说实话,不靠你们这些兄弟,我还能靠谁?你们知道滨州的裴永亮吧,也叫裴三哥。”
裴永亮的名字响当当的。老葫芦点头说:“知道,他就是滨州老三。出啥事了?”
蔡老板叹了口气,“别提了,葫芦哥,他可真是往死上整我啊。你们根本想象不到。前几天,他通过我一个哥们儿联系我,说叫我去吃饭。坐下后,他说想在济南开一家娱乐城,场地七八千平米都算小的。我说想干就干,他说手头钱不够,要我投资两千万。我也没拒绝,问他股份咋分,他说股份全是自己名下。等挣了钱了,再把我投资的钱还给我。我一听这不就是摆明了拿钱让我帮他开店,啥股份都不给我?你说这不是坑人么?琢磨来琢磨去,我在济南混这么多年,虽然说不上有多厉害,但起码结交了不少不错的兄弟。你们哪个不是我哥们儿?兄弟们,帮我出出主意,我这事儿咋办呀?”
在社会和商人之间,确实没有什么纯粹的友谊。商人有钱,社会人从有钱人身上捞钱,是最现实的活计。
社会人里也有坏人。那天蔡鹏约来吃饭的这帮社会中人,老全就是其中一个坏蛋。
听完蔡老板的陈述,老全开口了:“鹏啊,听我说。”
“全哥。”
老全接着说:“我跟裴老三关系还不错,算是熟悉。我帮你说说。你想他拿一点股份,还是别的啥意思?”
蔡老板摆手拒绝,“不是分我一份股份,我根本就不想参与这事。你们怎么还没明白?这他明摆着让我掏一二千万给他开场所,却啥都不给我。这钱我真不想出,可他又不是我惹得起的人。说白了,我让大家听了,帮我想想办法。”
老全摇摇头,“这事儿我不好插手。裴老三身子骨硬,牛得很。他现在在滨州那边混得风生水起,特别有面子。整山东找他都是哥们儿。我还听说他跟烟台的姜维关系特别铁,老姜给了他不少矿产。他现在那叫一个有斤两,牛得很。”
蔡老板开口说:“就说这件事儿,要是他不够大,你说我怕不怕他?付哥!”老葫芦转身应了一句,“嗯。”蔡老板继续问:“哥,咱们这边你年龄最大,资历最深,你看这事儿咋整?帮兄弟们出出主意呗!”老葫芦摇了摇头,叹道:“这主意我真想不出来,两边都是朋友,一帮兄弟都熟悉,感情也不错。你让我们这里谁能给你支个招?也不能偏向谁,免得得罪另一方。说实在的,这事儿难办得很。”老蔡把目光投向健明,“健明,你说说你的看法呗。”健明说道:“我跟你直接说吧,鹏哥,如果你听我的,还是给他投点钱吧。咱这买卖越做越大了,总得找个靠山将就着。你以后玩大的,没个硬靠山罩着,哪顶得住?交朋友没坏处,也不是白交的。大家的意见差不多,就像裴老三,我们现在都不敢惹。”蔡老板一听,心里怔了下,“说真的,我发现现场这帮人没一个算是真哥们。”他转向侯义,“兄弟,你也说句吧。”侯义叼着烟,慢悠悠地说:“鹏哥,咋办你说。我不认识滨州裴老三、裴老四什么的,只听说过。他有啥需要,你直说就是了。”老葫芦挥手道:“侯义,哥在这儿给你敲打敲打。你既然听说过,肯定知道裴老三在滨州那可是牛得不得了。可千万别惹麻烦,懂吗?裴老三惹不起,不好得罪。图一时嘴快,那结果可不好收场。”侯义吸了口烟,问道:“是吗?鹏哥,你打算咋弄?说说听听。”蔡老板无奈道:“我就是不想投钱,不乐意跟他合伙,这不是吗?结果他家派来了兄弟。”有人问:“哪位兄弟来了?”蔡老板答:“夏学风,你们听说过吗?”老全听后激动道:“哎呀妈呀,那可牛了!夏疯子!这小子简直发疯出来的,光我知道他身上背了两条命,不知道还有多少。滨州没人敢招惹他,他手里的五连子谁挨上一真理都得倒地不起。大街上你敢多看他一眼,他抬真理就是一顿打。夏疯子,谁不知道他的名头?”健明也点头,“没错,裴老三手下最厉害的就是夏疯子。老三的声威,全靠他撑着。”蔡老板苦笑,“你们说说,我这咋办啊……”侯义没吭声,点燃一根烟。蔡鹏看着他,“侯义,哥我不问别人了,就问你,你看这事咋整?”侯义耸耸肩,“你想投就投,不想投就不投。哪有那么多理由,谁牛谁不错的。听那些名字打发时间,那是吓唬人的,没那么吓人。”蔡老板接着问:“兄弟,那你觉得……”侯义摆摆手,“我没啥特别看法。我这人一直那么说,有兄弟的事儿一块扛。要不然没情谊,找你能干啥?你要找我,我来了就这么一句话,直白点,别往心里去。大家别挑我话,我就是这么想的。”侯义这一说,其他四个人相视一笑,齐声喊“侯义牛逼!”宏友插话说:“嗨,侯义现在这么牛了?你还真忘了自己是谁了?”侯义回了一句,“我咋啦?”宏友调侃:“我们还在这呢,说啥你掂量清楚,你别老扛大旗。”侯义笑道:“友哥,我跟你说实话,咱们几个谁真看得上我侯义?你们背后说我的事儿,我都听见了,从来没放在心上。”
社会上的人都各玩各的,是吧?你有你的圈子,我有我的生活。尤其是全哥经常说我外地人,眼里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,说我在济南算什么,不就是靠着几个兄弟,靠别人家什么的。没错,我承认我是靠着人。但你得记着,关键时刻,你们比不上我。你们不也是不屑于我吗?我根本不需要你们的认可。就算侯义行行不行,也没必要你们评头论足。鹏哥,你真要我怎么做,就直说。别人不敢插手的问题,我挺身而出,我管了。你说能怎么样?真打起架来,我也想见识见识你们的本事。
说完,侯义把烟头狠狠地扔在地上。
侯义这话听上去确实有点得罪人,但在社会上混,只有实力够硬,才能开始交朋友,学会圆滑。当别人眼里你没用,狗屌不是的时候,你只要开始结交真正的兄弟,学会圆滑周旋,那你就能变成像高奔头那样的人物。打你脸都得赔笑脸。没铁硬的手腕,哪来的温柔心肠?混社会,难道不该先打响名声?要是没点声势,混什么社会?
不狠点,站不稳脚跟。在扬名立万的阶段,打了不少响亮的战绩,就得够骄傲。侯义的这番话,确实触了不少人的逆鳞,但那又怎样呢?
宏友感叹道:“这人还真够牛的。既然这么牛逼,你不办办看?这事儿你办了,大家就知道谁有本事,是不是?健明!”
“对!侯义,要是真有本事,赶紧行动。大家都不是瞎子,也不是聋子。你怎么C办,弄到什么程度,我们全都有眼见耳闻。”
侯义一听,立刻霸气回应:“你以为我办不了?”
老葫芦随手摆摆手,“别激谁了,咱都是济南这些年的兄弟,干啥整这些?这样可不行,我真看不下去了。侯义谁啊?他是讲究人,血性十足。就这件事,你们不帮着激激他,侯义能不办吗?有人激他吗?我就喜欢侯义这么个孩子,敢拼敢闯,比你们强多了。说真的,就这事儿,你们都是软柿子,不敢动手,我估计也只有侯义敢鹰爪一伸。你非得去收拾裴老三,给咱济南社会争口气,给你鹏哥撑腰。”
侯义淡淡说道:“老哥,你要是没冲别人说的话,单就你说,我都得管。我要让老哥你彻底知道我侯义到底有多利害!”
“这话没毛病。侯义能行,谁不承认?”老蔡笑着应和。
老全冷哼几声,“那我就不掺和了。我饭要吃了,吃完就回家。你们想怎么喝怎么喝。我家里还有急事。”
蔡鹏忙出口,“不是,大家别闹……”
侯义一挥手,“不用多说了。鹏哥,电话给我,说裴老三那边的事。”
“裴老三没来,他兄弟夏学风昨晚来过,现在在酒店住着。今晚还找我吃饭,我没去。明儿晚上还约我,你懂,我心里没底了。”
侯义沉声道:“电话给我,我自己说。”
“侯义啊……”
侯义不客气地摆手,“你不信任我,你就另找人办!”
老蔡气得一拍桌子,“行!侯义,别说了,今晚我就在大家面前讲句话。我有事,不管别人愿不愿管,这事你替我顶了。不管能不能办成,我给你一百万,还得给你两套门面房,怎么样?”
老葫芦追着说,“这可真有意思!这买卖不能错过!谁也别眼红!有几个人敢像侯义这么拼?别说侯义狂,他年纪轻轻,人家就这胆量。财路也就他能开,给你们赚钱,你们得舔着脸求着才行。侯义,这生意拿下了,没谁说话了。”
侯义瞥了老葫芦一眼,“电话给我。”
老蔡立刻把夏学风的联系方式递了过来。侯义毫不犹豫地拿起电话,拨了过去。
“你是夏学风吧?”
“嗯,您是哪位?”
“你听清楚了,我姓侯,名叫侯义。”
“侯义?你这是啥意思?”
侯义答道:“我正和蔡鹏在一起。”
“哦,打电话有什么急事吗?”
侯义严肃地说:“我跟你说一声,鹏哥决定不再给你投钱了,不跟你继续合作娱乐城,这话听明白了没?”
夏学风一听,立刻警惕起来,“你到底是干什么的?”
“我是他的兄弟。”侯义坦然回应。
夏学风不屑地说:“这事你管得了吗?你以为你能插手?”
侯义冷笑道:“管得了不管得了,你来试试看?”
“你现在在哪儿?”
“我在四红酒店这儿。”
蔡鹏一听,急忙劝说:“嘿,侯义,你这干嘛呢?”
老葫芦摆了摆手,说:“侯义,这事你咋打算,你就按你意思来,明天再处理也不迟。”
侯义一把捂住电话,说:“你们怕了是吧?不想见我,可以先走!我车里那帮家伙都准备好了。”他口气里满是挑衅,“你敢来吗?只要你敢,我等着你!”
夏学风冷笑:“你看你身边不少人吧?”
侯义毫不客气:“老葫芦、宏友、健明、老全他们都在。不过,根本不用他们,我一个就够了。”
一旁的老全听见自己名字,支吾着:“哎,哎……”
“呵呵,蔡鹏找来的帮手还挺多啊。行,那就看你的本事了。”夏学风说完便挂断电话。
老葫芦在一旁叹气:“大义,你这是闹哪样?你这不是把大家都推开了吗……”
侯义挥了挥手:“我不需要你们。兄弟们,现在该走的就走,别说害怕,这话不能说。要是有事,得回家就回家,没有事,坐下来看看我侯义到底怎么收拾这事也行。不急的话,在这儿多坐一会儿也无妨。鹏哥,我一会儿下楼等他,打算跟他好好聊聊。”
“侯义,你明天再说吧,今天都喝了一半酒,办这种事合适吗?”
“那又怎么样?几位老哥,你们坐着,是心里没底就回家。我先打两个电话。”侯义说着转身,大步走出包厢,重重关上门,声音响亮。
包厢里,宏友摇着头说:“你就让他去办吧,我看侯义这牛劲也不一定顶得过夏疯子。夏疯子打不死他!他以为自己很厉害,很横,其实社会没混几天。鹏哥,我告诉你,钱打水漂了,这事没戏。”
蔡鹏没吭声。
几个老痞子说:“鹏哥,你不是找侯义来办事的么?我们不参与了,也不坐了,咱们走了。有啥需要,哪怕侯义没办成,跟你谈谈,摆摆话,随时找我们。打架的事,我们肯定不干了,咱们跟裴老三关系挺好的。我们走了。”
侯义一边走廊上电话响个不停。
他拨通冷三,冷三立刻回应:“四红酒店是吧?我马上过去,你身边带了几个人?”
侯义说:“就我和眼镜两人。”
冷三问:“带兵器了吗?”
“带了。”侯义答。
冷三建议:“你最好再多找两个人,可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。”
“管他呢,等着看。”侯义不慌不忙。
冷三说:“行,行,我马上赶过来。”
夏学风是个极度狂妄的人,他只带了一个下属,两个驾驶着一辆挂着四七牌照的凌志4700轿车,手里各握着一把五连发手真理。
侯义挂了电话,径直朝楼下走去。小四后来到车里拿了两把五连发手真理,放在酒店大厅的茶几上。
侯义那张脸有点像《大花轿》中火风,圆脸大盘,身穿一件黑色长皮夹克,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,嘴里叼着一根烟,浑身散发出一股十足的社会混混风范。
几个老痞子从楼下经过,老葫芦喊了一声:“大义啊!”
侯义一转身,连站稳都没站好,嘴里嘟囔着:“哎,老哥。”
老葫芦拍拍胸脯说:“我先走了。你跟你鹏哥好好琢磨这事儿,别瞎折腾。有需要我的话,尽管开口。老哥我就一句话,伙计,你真是顶呱呱,比我们这帮老家伙强多了。人老了,不争气,靠你了,懂吗?我先溜了。”
宏友也点头附和:“侯义,牛逼!真是牛逼!我们先走了。”
一群老痞子带着淡淡的嘲笑离开,看着侯义的眼神都藏着不屑,他们都等着看好戏,谁都没把侯义放在眼里。
不到半个小时,骑着摩托的冷三匆匆赶来,斜挎着个小包,里面装着自制的小炮。冷三穿着依旧一副不靠谱的样子,径直走进大厅,看到侯义挥手招呼:“侯义!”
“老三!”侯义站了起来,和冷三握了握手。
冷三先问:“人来了没?”
“还没来。”侯义答。
“你帮谁呀?”冷三追问。
“我帮蔡鹏。”侯义说。
“哦,那行,等着吧。”
“肯定得等着!”侯义坚定地说。
冷三问:“一会儿一来,直接干到底?”
“没错!听说夏疯子狠得很,在滨州那儿可是有名的。”
冷三嘿嘿笑了:“哎呦我去,挂号是啥说法?我不懂啥挂号,我老三也不混江湖,我还在市场卖肉呢。打起架来,我就拿炮对着脸猛喷,根本不管他挂没挂号,害怕他干嘛。”
侯义笑着说:“行,坐下,等等看。老三,侯义,我真是谢谢你。”
冷三耸耸肩:“别客气,你那话我懂了。明天早上有空吗?”
侯义问:“干嘛?”
冷三说:“帮我找两个兄弟,明天我进了一批猪肉,一个人根本搬不动。”
“行,我陪你去。”侯义答。
“你不行,现在你有声望了,是大哥,哪个大哥还去搬猪肉啊?”
“我跟你去。”侯义不肯退让。
跟冷三在一起,谁都不装模作样。
十分钟后,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,一辆凌志4700轰然停在酒店门口。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,副驾门打开,一个人站在踏板上,一手扶着门框,肩上扛着一把五连子,声音响亮地喊道:“谁是侯义?出来!”
喊完,他身边两个手持五连发的人径直朝酒店门口走来。侯义看到此景,沉声道:“来了,出去接招吧。”
夏疯子见状,一声令下,“进去!”五连子端着就迈步进了门,门口的保安根本敢不敢拦。夏学风手指一挥,“别动!你叫侯义是吧?”
侯义也不甘示弱,指着对方的五连子说:“你是夏疯子吧?”
两人在酒店大厅里正面相对,距离不过十几米。
夏疯子冷笑说:“侯义,让你给我把蔡鹏喊下来,我是夏学风来了,他在哪?你跟他说敢不敢和我正面较量。他不敢,你倒弄了个小弟来到这儿,你们几个人算哪根葱?”
侯义冷声道:“姓夏的,我跟你没什么过节,今天我不想动手,你要走,大可离开。你回头告诉你大哥裴老三,以后别再碰熊鹏哥,我们之间一切了结。你要非得馋熊鹏哥,找他的麻烦,那今天你我就得拼个你死我活,明白没?”
夏疯子一听,怒喝一声,手真理“砰”地一声响:“打他!”
大厅立刻炸开了锅……
侯义果断挥手,“上!别废话!”这种时候,智慧已经派不上用场,拼的就是拼命三郎。双方你一真理我一真理,走一步射一步,随时都可能出大事。
楼上,蔡鹏趴在楼梯口往下看,心头打鼓,心想:哎呦,我的天,侯义真是狠角色,绝对的高手!
冷三的小炮远距离虽然伤不了人,但近身可是通杀利器,能让对手吃不少苦头。
冷三一直没有开真理,默默地跟在侯义身后,稳步向前推进。眼见两方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不到十米,侯义手中的连发手真理也只剩下一颗子弹闪着冷光。冷三突然一声响炮,真理口喷出一团烈焰,火光冲天,燥热逼人。夏学风没料到冷三会突然开火,愣了半拍。
侯义趁机往前迈了两步,猛地一拳砸向夏疯子孤零零的胸口,响起闷哧一声巨响。侯义低吼一声,夏疯子应声扑倒在地。夏疯子的兄弟反应迅速,举真理一响,将子弹打进侯义的胳膊和半边胸膛,侯义也被击倒在地。看到这一幕,冷三立刻察觉夏疯子的兄弟瞄准了自己。冷三没有犹豫,向前冲刺了几步,距离缩短到四五米的时候,咣地一声真理响,子弹精准地打中了对方,夏疯子的兄弟应声倒地。
对方两个人全部倒下,真理战就这样戛然而止。在这种拼生死的时刻,如果你前有狼后有虎,迟疑徘徊根本无法在社会上立足。此刻的江湖,只有你死我活。能夺取一次致命的先机,是天意的眷顾,是阎王爷暂时不接你。若这机会白白错过,等待你的必然是对方的致命一击。
楼下的真理声忽然停了,蔡鹏见势不妙,慌忙与林杰一同从楼上跑下来,一眼就看见侯义倒在地上,满身都是鲜红的血迹,活像被西瓜汁浸泡过。蔡鹏着急呼喊:“侯义,快醒醒,赶紧走,我来帮你。兄弟们,帮忙扶一把,别拖了,得赶紧送医院!”
酒店经理也匆匆跑来,见到蔡鹏,焦急地说:“鹏哥,赶紧撤,警方已经有人打电话来问了,说是有放真理打架的事,你们别磨蹭了,阿sir马上就到。”
蔡鹏一听,立刻吼道:“走走走,快上车,我带你们赶紧滚!”
经过夏疯子身边时,冷三扫了他一眼,发觉他已经一动不动了。相比夏疯子,旁边那个兄弟的伤势更惨,身上都是血渍,一看就命在旦夕。
蔡鹏连忙吼道:“别再动手了,再打就真要出人命了,赶紧走!”
蔡鹏和冷三合力把侯义扶上了蔡鹏的车,开车走人,冷三则骑着摩托紧跟其后,四人迅速离开了现场。
十分钟后,阿sir和急救人员赶到了。阿sir见场面乱糟糟的,连忙拉起警戒线,问酒店经理:“这里发生了真理战,具体是谁打的?”
经理支支吾吾地回答: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,刚进门的时候就听见响声,没敢仔细看是啥情况。”
阿sir火气上来了:“别狡辩了,是谁打的你真不知道?”
经理依然摇头:“真不知道啊,我一进门人就乱套了,没敢瞅。”
警方只好继续调查。
侯义被送进医院后,蔡鹏凭借自己的人脉关系,找了熟人,医院没有向警方报案。那时候医院是有规矩的,发现真理伤必须报案。
夏疯子被送到医院时算是命大,虽伤势严重,但捡回一条命。医生交代他两个月内只能靠输液和流质营养,不能进食。至于夏疯子的那个兄弟,当时医生看到外表以为人挂了,进了手术室才发现只是外伤,没什么大碍。
当天晚上,消息迅速传开。一群老痞子刚回家,就从社会上的兄弟、阿sir朋友那儿听到了夏疯子被打的消息。一个阿sir把消息告诉了老全。
老全问:“你是亲眼看到的吗?”
阿sir说:“我晚上出现在现场,哥,那里没你呀?”
老全答:“我早走了,不在那儿。”
阿sir松了口气:“那就好。我们也查了,夏疯子是滨州裴老三的人,裴老三肯定不会放过侯义的。”
老全问:“侯义他们几个?”
“他们三个人,对方两个人,把夏疯子和兄弟两个都打进了医院,差点没命。”老全听完点点头: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
大伙儿虽然嘴上没说,但心里都佩服侯义,佩服这人真是个狠角色。
不得不给侯义点个大大的赞。那个晚上,裴老三很快就收到了消息。
侯义被送进医院,伤势不算特别严重。胸口只是表皮擦伤,胳膊上的伤口就重了一些,右手一时间没法用力。包扎完毕后,侯义坚持要回家,死活不愿意住院。因为他心里清楚,医院里没什么好处,风险反而大。
蔡鹏特意给侯义请了两名护士照顾。冷三陪着侯义回到了家。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,蔡鹏打来了电话,“大义,裴老三给我打电话了。”
侯义问:“他说什么了?”
“裴老三说,接下来的两天里他非要整死你不可,顺便把我也废了。哥,咱该怎么应对?”
侯义冷静地回应:“鹏哥,你告诉他让他直接找我。我和这事没半毛钱关系,他找我准没错。”
蔡鹏有些踌躇:“我现在说没关系,他肯定不信啊。”
侯义说:“你就让裴老三直接跟我联系。没啥事儿,我等着呢。”
“我这就去你家,咱哥俩见见。”
电话挂断后,蔡鹏很快到了侯义家门口。一进门,他就笑着说道:“兄弟,我来看看你了。”
侯义摇头道:“没事,哥,真不用这么麻烦。裴老三要找你,你就让他去找我。”
蔡鹏摆摆手,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,“看着吧,这是一百万,给你。”
侯义一看便皱皱眉头,“哥,这……真的用不着啊,这钱……”
老蔡又拿出了几张纸,上面列了几个门面房选项,顺手递了两份已经签好名的购房合同。蔡鹏说:“你随便挑两个。大义,鹏哥心里有话,只想给你单独说,你看行不行?”
侯义点头,“你说吧。”
蔡鹏叹了口气,语气里带着些无奈,“毕竟你帮我挺多的,兄弟,我可不能不回报你。你可别丢下我不管。”
侯义好奇地问:“什么意思?”
蔡鹏说起了往事,之前他请人处理过类似麻烦,结果那人半途而废,导致蔡鹏被狠狠算计了一番。这让他现在心里忐忑不安。蔡鹏继续说:“裴老三在滨州那边可吃得开了,你得别撇清不管我。”
侯义坚定地应道:“我怎么可能不管你?我不是答应你了吗?哥,你放宽心,没问题。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?”
“夏学风和他那帮兄弟,今天一早都转回滨州了。”
侯义松了口气:“那他们没事儿吧?”
“没死。”
侯义说:“那好,你把电话给我,我跟他直接说。”
蔡鹏有些迟疑:“兄弟……”
侯义立刻打断他,“你别担心,我侯义要是帮你,就是帮到底。除非有人把我打死,不然我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冲锋陷阵。”
听完侯义的这番话,蔡鹏以后要是跟别人提起侯义,绝对会挺他到底。别人说侯义不靠谱时,蔡鹏必定会说:“你们算啥?当初裴老三事件,大家都不帮我,唯独侯义站出来,一直撑到底。”
社会上的人际关系,有时候不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才会被记住。你怎么对别人,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秤。口碑是点滴积累而成,更是缓慢传开的。个人的言行,总有被人传达出去的时候。
社会的道理就是讲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。侯义和裴老三终于对上了话。
蔡鹏拨通了裴老三的电话,电话接通后,裴老三语气冰冷:“蔡鹏,你给我等着。从现在起算,到明天午夜之前,我如果没去济南把你废了,把侯义治死,算我们运气还算不错。”
电话里传来裴老三严厉的威胁。
“我是侯义。”
“你是侯义?你现在在哪儿?”
侯义毫不客气地回应:“你管我在哪里做什么吗?姓裴的,我告诉你,是我把你兄弟夏学风打的,和蔡鹏一点关系都没有。你要有本事,就来找我。”
裴老三冷笑:“我他妈知道你叫侯义。说实话,在我眼里,你连个小角色都算不上。你太小了,不值得我费神。我听说这几年你在济南挺有名气的。”
你觉得自己现在算是有点底气了吧?我今天先把滨州那边的事儿处理妥当,明儿一早就过去找你,你给我等着。”
侯义冷静地说:“你随时欢迎来,但我要先跟你讲清楚,你要是个男儿汉,根本不用找蔡鹏,直接来找我侯义,我一个人,堂堂正正面对你。”
“哎呦,你俩都绑到一起了,那就等着吧。”裴老三听了,直接挂了电话。
蔡鹏站在旁边插话:“哥们儿,你还有啥要求没?直接说出来,钱够不够?要真不够,你开个口,要不你看上了我哪门生意,我把我手里的股份分你点儿。侯义,说实话,早年间徐宗涛那个时候,我跟他关系铁得很。后来他出事了,也没法帮你。侯义,老实说,我没见过你这么讲义气的人,别人对你说三道四,都是胡扯。你这侯义真的是讲义气的,心肠都是肉长的。鹏哥别的没啥,只有点钱。你要是想买卖,有啥不说的,开口就是。”
侯义摇头道:“我什么都不图,只要你这哥们儿,你这朋友。”
老蔡一听,笑着说:“侯义,你看着吧,我往后咋做。”
蔡鹏和侯义一直待在一块儿。到了晚上七点,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,来电号码显示是青岛,尾号是六个一。蔡鹏一看到这号码,浑身都发凉,手都抖了起来,他不敢不接,急忙说道:“喂,喂,您好......”
“蔡鹏,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电话那头声音冷冷地传来。
“我...我不知道。”蔡鹏结结巴巴地回答。
“我是聂磊。”
讲真,在山东这边,人一提到聂磊的名字就头皮发麻,他是那种让社会上下都敬畏的狠角色,被称为活阎王。蔡鹏脑袋嗡地一声,忙道:“磊哥,磊哥,您好。”
“你跟侯义呆在一起?”
“那个...呃......是的。”
聂磊说:“别藏着掖着的。我跟侯义认识,你把电话给他,我跟他说两句话。”
“哦,磊哥,您等等,等会儿,我让侯义接。”蔡鹏捂着电话小声说,“侯义,聂磊打电话来了,你认识这个人吗?”
“磊哥,把电话给我,我跟他说。”侯义接过电话,沉声喊了一句,“磊哥。”
电话那头聂磊问:“侯义,你受伤了吗?”
“这...只是点轻伤,没啥大事,磊哥。”
聂磊继续:“我听说你为了帮朋友,那个夏疯子被你打了?”
“哦,磊哥,是有这么回事。”
“昨天晚上打的吧?”
“呵呵,是的,磊哥。”
聂磊沉声说:“行,我知道你们的情况。裴老三是我哥们儿,感情铁得跟一条命一样。老三在滨州,昨天半夜接到电话给我说事情。我一听,这事儿不靠谱啊,侯义是我兄弟,我把你保护起来了。今天正好空,我给你打电话,先说两句。大义,蔡鹏的事儿你别管了。老三要处理蔡鹏,那是他自个的事,你甭插手。”
侯义听了,反驳:“磊哥,没这么回事儿。”
聂磊冷声回:“侯义,别跟我逞强,你才混社会没多久,可别忘了我知道的可比你多。蔡鹏那家伙,在济南干化工原料生意混了好几年,赚了不少钱。他来过青岛,我跟他也接触过,挺了解他为人。先不说你跟他能不能合得来。裴老三是个讲义气的汉子,而且跟我关系铁,我把你保护出来了。老三咋整蔡鹏,就任他整吧。蔡鹏那边已经答应给你钱了,买卖房子都给你,你想要什么就开口。你之前帮他把夏疯子打成那样了,不是吗?你应该拿该拿的。后面别再插手了。你再插手,我磊哥可就不好做人了,老三那边也不会满意。”
电话里的话,蔡鹏清清楚楚都听见了,额头上都冒出大颗汗珠来,湿透了衬衫。
蔡鹏心里一紧,暗自嘀咕:“这下完蛋了。”
正当他愁眉不展时,电话那头侯义的话却传来:“磊哥,这件事我真不能答应你。”
聂磊听了,忍不住冷笑出声:“怎么回事?你还拒绝我?”
侯义诚恳地回应:“不是这样的,磊哥,事情得分开看。鹏哥一直对我挺好的。”
“对你好有多好?难道比我对你还要好?”聂磊质疑道。
侯义耐心解释:“磊哥,别混为一谈,我和鹏哥多年来相处得还不错,他对我也确实不错。”
“好了好了,别扯这些没用的了。按我的意思来办。侯义,你也没帮磊哥办过事吧?这种小事你有啥好纠结的?就这么定了。老三说了,明儿中午带人把蔡鹏名下所有的买卖砸了。你别插手了,再插手磊哥会生气,你听清楚了没?”
侯义急切地说:“磊哥,我真的不能同意。这不是我不给面子,是我已经答应鹏哥了。要是我不帮他,人还说我什么男人?”
“侯义,你还有什么名声啊?圈内圈外分不清,跟谁是哥谁是弟都搞不清楚。咱就这么定了,明天你别搅和了。我这两天去济南找你。电话先挂了。”聂磊话不多说,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社会这东西,必须多角度去看。每个人的思维模式和办事风格都不同。聂磊眼里,第一,侯义永远都是弟弟。在他面前,侯义就得认老弟的身份,因为比起聂磊,他根本不够格当老大。第二,老三是他的好兄弟,大家都是混社会的,社会里的规矩就是得护着自己人。
社会没有绝对的对错,关键看你站在哪边。对侯义来说,帮蔡鹏才是对的事情。电话挂了,侯义陷入两难,聂磊对他确实没亏欠,毕竟蔡鹏也拿了钱和门面房过来支持他。
蔡鹏此刻抓住仅存的救命稻草,恳求道:“侯义啊,哥求你了。要是你不搭理我,我真完了。聂磊能要了我的命,他跟活阎王似的。裴老三都够让人发怵了,聂磊一出手,我还能混下去吗?”
侯义坚定地回复:“鹏哥,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,不管别人怎么说,我都会挺你到底。”
蔡鹏听了,赶紧说:“那钱你看着办……”
侯义挥了挥手,“不用了,钱你别C心了。”
蔡鹏又试探着说道:“我再给你二百万怎么样?”
侯义摆摆手,“一点用都没有。你回去吧,我这边还有别的事儿要忙。”
蔡鹏双手合十,宾服地说:“不过我这……”
侯义毫不犹豫地挥手,“走吧!三哥,你送他出去。”
送走蔡鹏后,冷三回来了,两人对视一眼,冷三提议:“给代哥打个电话。问问他怎么应对这事。”
想法不谋而合,侯义赶紧拨通了代哥的电话。
“哥呀。”侯义开口。
电话那边加代一响起,“大义,最近忙坏了吧?济南一说起你,人人都认识。前几天有个我哥们儿去济南做生意,我问他有没有被社会欺负,他说没事。我说让他提你名字,他说‘义哥’太有名了!我听了特别高兴。你怎么样?打电话啥事?”
侯义答道:“哥,我受了点轻伤,不过没啥大问题。”
加代一关切问:“怎么回事?”
侯义把事情从头到尾仔细说了一遍,然后问:“哥,这事我到底该怎么办?”
加代拍了拍侯义的肩膀说:“你该咋帮就咋帮,话都说出去了,咱大老爷们儿一口唾沫一个坑,哪能说变就变呢?聂磊那边你甭C心。”
侯义一脸为难地说:“哥,姓裴那家伙说明天要过来,磊哥可能也会来,这事儿我真不知道咋整了。哥,我不是不会办,我是怕伤了磊哥的心啊。”
加代摆摆手说:“聂磊那家伙心宽着呢,你伤不着他。不过你要是啥都不说,也不合适。聂磊和姓裴那家伙啥关系,你清楚不?”
侯义挠挠头说:“哥,我不太清楚,我都不知道他俩好到啥程度。要不我能说这事儿难办嘛。磊哥说他俩是多年的哥们儿了,还说这事儿不帮他,面子上过不去。”
加代点点头说:“行。那姓蔡的那人咋样,能处不?”
侯义说:“能处,对我不错。”
加代说:“那我亲自去一趟济南。”
侯义一听,赶紧说:“哥,这点小事儿……”
加代瞪了他一眼说:“这还算小事儿啊?你等着我,我连夜就过去,见面再说。”
侯义说:“行,哥,那我等你。”
加代又问:“你伤得咋样啊?”
侯义说:“不严重。”
加代接着问:“冷三在你旁边不?”
侯义说:“在呢。”
加代说:“好嘞,等着我。”放下电话,加代让王瑞叫上丁健、马三、郭帅,一块儿去济南。当天晚上就从北京出发了。
当天夜里,他们就到了济南。冷三把加代接到了侯义家里。加代一看,惊讶地说:“我草,你不是说伤得不重吗?”
侯义笑着说:“没啥大事儿,哥,就是一真理打胳膊上了。”
加代笑着说:“呵呵,当天晚上打得挺狠啊?冷三,你说说。”
冷三一摆手,得意地说:“猛得很,哥,大义猛,我也猛。”
加代笑着说:“你肯定猛啊,我太了解你了。是不是拿炮轰人了?”
冷三说:“大义用五连子打了一个,我用炮轰了一个。”
加代笑着说:“行行行。聂磊说明天几点来啊?”
侯义说:“中午,说裴老三要来。”
加代说:“哦,你不用提我。一会儿我打个电话。走吧,咱找个地方睡觉去。明天中午我也过来。”
侯义说:“哎!”点了点头。加代他们几个找了个酒店,办好入住手续后,马三就跟加代说:“哥,你要是给聂磊打电话,我觉得不太合适。”
加代就问:“咋不合适啦?”
马三接着说:“你想啊,聂磊会咋想?是不是觉得你跟侯义关系好啊?这不就等于你向着侯义了嘛。”
加代一听,就说:“我能这么跟他说吗?”
马三又问:“那你打算咋说呀?”
加代说:“我心里有数,我会说。”
马三赶紧劝:“不是,哥,你可得想好了。聂磊这人小心眼儿,你要是不注意,他肯定得往歪处想。到时候他挑你理,那可就不好了。”
加代呵呵乐了,说:“看你把我说的。我会说,你听听我这么说行不行。”说着,加代就拿起手机开始拨电话。马三一看,着急地说:“不是,你想好了再说啊。”
加代满不在乎地说:“来吧,我心里有谱。”
电话一通,加代就喊:“磊子啊。”
电话那头聂磊骂道:“我草!这都几点了,你不睡觉啊?”
加代说:“你不也没睡嘛。”
聂磊说:“我这没睡,是喝酒呢。”
加代说:“谁不喝酒啊?就你有朋友,我没朋友啊?”
聂磊又骂:“C!你到底想干啥呀?”
加代说:“我没事儿。我这酒越喝越精神,我打算去青岛找你玩,你欢迎不?”
聂磊问:“啥时候来啊?”
加代说:“现在?”
聂磊一听,说:“你现在来啊,这他妈天都还没亮呢!”
加代说:“就他妈天没亮才好玩呢。我去青岛找你。我先到济南把侯义叫上,一起上青岛找你喝酒。”
聂磊问:“叫侯义?”
加代说:“对呀,侯义不是在济南嘛。我把他喊上,咱们一起聚聚,喝点儿。”
聂磊又问:“侯义会来吗?”
加代说:“那我不知道,我还没问呢。咋啦?你没时间啊?”
聂磊说:“哥,你是来办事儿,还是咋的?”
加代说:“办啥事儿啊?我大半夜办个屁事儿啊?我就是找你喝酒去。明天你给我找个别墅,再给马三找两个妞儿。我估计天亮就能到。你等着我吧。”
聂磊说:“你直接来青岛吗?”
加代说:“我先到济南,把侯义和冷三叫上。我去青岛,不得先路过济南嘛。”
聂磊说:“这样吧,我到济南接你行不?咱们济南见面再说。”
加代说:“你就在青岛等着我呗。”
“别别别,我刚好要去济南办点事儿,办完事儿就顺道接你。”
加代就问:“那你大概几点能到啊?”
“我估摸着早上能到吧。你就不能一早出发,下午再赶到那儿吗?等我办完事儿,你也差不多到了,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去喝两杯。”
加代说:“我这都出发了,都出北京城了,哪还能再调头回去啊?”
“你这也太快了吧。得嘞,那就济南见吧。”
加代又问:“你去济南到底办啥事儿啊?”
聂磊反问:“你不知道啊?”
“我他妈哪知道你办啥事儿?我又不会算命!”
“得嘞,那就济南见。等你来了再说。好嘞。”说完,聂磊就挂了电话。
李岩在旁边问:“代哥这是啥意思啊?”
聂磊说:“谁知道他啥意思。管他啥意思呢。我做的也没错啊。侯义那小子本来就做得不对。侯义就是我弟弟,我命令他两句怎么了?我帮他帮得还少吗?代哥跟谁好,他自己心里没数吗?按原计划来。你一会儿给裴老三打个电话,告诉他我陪他一起去。省得侯义那犟脾气上来,不给面子,到时候打起来。”
“行。”李岩就去打电话了。
加代愿意过来,不光是侯义运气好,其实代哥也愿意管这种事儿。两边都是他的哥们,不去不行。这种事儿办好了,也挺有成就感的。
要是侯义不认识聂磊,或者不认识加代,裴老三和聂磊联手,收拾侯义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。
上午九点,裴老三带着一百二三十号人,浩浩荡荡地往济南赶。聂磊也带着刘毅等二十来个兄弟,同样往济南奔。两拨人加起来一百四五十号。
预计中午十一点左右能到济南。裴老三给蔡鹏打了个电话:“中午十二点,还是那个酒店,你他妈必须得来。蔡鹏,你要是不来,我他妈就抄你家去。”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蔡鹏赶紧跑到侯义家,把情况跟侯义说了。侯义一听,就说:“行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
蔡老板有点害怕了:“侯义啊……”
侯义一看他那怂样,就说:“我跟你去,你怕啥?打死人算我的,走!”侯义给加代拨了通电话,跟加代说:“十二点,四红酒店碰头。”加代在电话那头应得干脆:“行嘞,我这就过去。”
这时候,马三凑过来,有点担心地说:“哥,昨儿晚上你话放得挺硬气。可要是今儿去了,聂磊那家伙要是不买账……”
加代一抬手,打断他的话:“我心里有数,走!”说完,加代他们一行人就朝着酒店出发了。
等加代他们到酒店的时候,侯义和蔡鹏已经在里头等着了。侯义一瞅见加代,立马就站起身,喊了声:“哥!”两人还握了握手。加代瞅了瞅蔡老板,问:“你就是蔡鹏?”
“哎哎哎,您是……”老蔡压根儿不认识加代。
侯义赶紧介绍:“这是我哥,北京的代哥。”
“哎,哎,代哥,您好您好。”老蔡赶忙跟加代握了握手。
加代接着说:“行啊!大义为了帮你,把聂磊给得罪了,这事儿你知道不?”
“我,我听说了。”老蔡回道。
加代又说:“我这兄弟啊,一辈子就讲究个义气。一个外地人在济南能混成这样,那可不容易。要是他拿你当哥们儿、当兄弟,你就得真心跟他处。”
“我懂,这道理我明白。侯义,那等会儿……”老蔡刚想开口。
“鹏哥,你就别吭声了。我哥都来了,等会儿再说。”侯义赶紧打断他。
“哎!”老蔡点了点头,一时也不知道该说啥。
快到十二点的时候,四十来辆车“轰隆隆”地开到了酒店楼下,在门口排成一排。只见聂磊穿着一身白色西装,里头搭着件黑衬衫,还戴着副金丝眼镜,从车上下来了。旁边五十来岁、穿着一身黑西装、打扮得挺年轻的裴老三,还有两拨社会上的兄弟,也都跟着下了车。
聂磊一挥手,说:“走,进去!”
往酒店里头走的时候,聂磊一扭头,瞧见门口停着辆挂四六牌照的劳斯莱斯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脚步就停住了。裴老三在旁边催他:“走吧,磊子。”
裴老三一进门,手指着蔡鹏的鼻尖就骂开了:“蔡鹏,你他妈……”
聂磊赶紧伸手一拦,笑着打圆场:“哎哎哎哎,别骂,别骂。”
聂磊又一挥手,喊了声:“哥呀!”
加代一回头,站起身跟聂磊握了握手,说:“哎呀,我草,磊子。”
“哥,你不是说中午才能到嘛,你现在跑这儿来干啥呀?”聂磊问道。加代开口了:“我刚才正问侯义在哪呢,他死活不肯说。我又问他为啥不肯告诉我他在哪儿,后来我硬逼着他,他才说了在这儿。我就赶紧过来了。他还说,你一会儿也会来。你们这是来办啥事儿啊?对了,这是谁啊?”说着,加代指了指旁边的裴老三。
裴老三双手一叉腰,聂磊介绍道:“这是我铁哥们裴老三。这位是我北京的哥哥,加代。”
裴老三赶紧伸出手,“哦,你好啊!”
加代和裴老三握了握手,“你好你好,兄弟。你姓裴啊,是磊子的好哥们?”
“嗯,我俩关系铁着呢。”
“那正好,今天赶上了,咱一起吃个饭。我不知道老三酒量咋样,晚上一起去聂磊那儿喝酒呗。他那海边的别墅可好了,咱一起去喝点儿。聂磊,你方不方便一起去啊?”
聂磊呵呵一笑,“哥呀,你再等会儿,晚上吃啥都行。我先把事儿办了。事儿办完了,晚上咱怎么喝都行。老三也能去。行不行啊哥?我就一句话,你别掺和进来。”
加代一听,“哦,行,我不掺和。你们这是冲侯义来的,还是冲谁啊?”
“冲蔡鹏。”
“哦哦,那我不认识。那你们走吧,你们坐哪桌吃饭啊?”
聂磊说:“不吃饭,我们就在这儿聊就行了。”
裴老三一挥手,“兄弟们,都往前上!”只见一百来号人全都涌进了酒店大堂。
加代点上一根烟,往沙发上一躺,跟葛优躺似的,“你们聊你们的,我不掺和。我看看你们这是要干啥。侯义,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吗?”
侯义说:“哥,这事儿跟我有关系。”
“怎么还跟你有关系了呢?你们先聊,我听着。”
兄弟把椅子搬了过来,聂磊坐在了对面。裴老三的眼睛一直盯着蔡鹏。裴老三说:“磊子,你说还是我说?”
“你说吧,我不好说。”
“那行。蔡鹏,没啥好谈的,咱出去说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我不好把你怎么样。咱出去谈。”裴老三一回头,“把他给我拽出去!”
一下子就过来了几个小子。侯义站起身,左手一伸,“哎!”
聂磊一看,“侯义啊,你这是干啥呢?”“磊哥,鹏哥对我那真是没话说,够意思!我求求你了磊哥,那个姓裴的,我压根不认识,我求不着他。我就求你,看在侯义的面子上,饶他这一回吧。人是我打的,跟鹏哥半点关系都没有。你要是不解气,就冲我来,怎么都行!”
“侯义啊,你这事儿整得太大了,这样可不行。磊哥,我给你引荐下,这是我铁哥们儿。我能跟他一块儿来,这意思你还不明白吗?坐下说行不行?别让磊哥再唠叨了,再说下去可就不好听了。”
“磊哥,我实在坐不下去。不是我不给你面子,这事儿跟那没关系。今天我要是不拦着点,他非得没命不可。”
聂磊“噌”地一下站起来,一把揪住侯义的衣领:“走,咱们出去说。”
侯义一看这架势,“磊哥……”赖着就是不动。
聂磊还是揪着侯义的衣领:“咋的?跟我出去,咱俩好好唠唠。”
“磊哥,你就算打死我,我也不能出去。我出去,他就完了。我求求你了,行不行?”
“来,你跟我出来!”聂磊一边说着,一边使劲儿往外拽侯义。侯义就是赖着不走。
“磊哥,我求你了,我真不能跟你出去。”
“不是,大义,我发现我他妈……我还能说点别的吗?你赶紧跟我回去,咱俩好好聊聊。他们爱咋处理咋处理,跟你没关系。我都跟这边说好了。快点,快点,快点!”
“磊哥,我还是不能出去。”
聂磊和侯义在那儿掰扯,加代在一旁插不上嘴,心里直犯嘀咕,暗骂:这姓裴的怎么还不吭声呢!
这时,裴老三终于开口了:“侯义啊,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能耐的?给你脸你还真当回事儿了是吧?”
加代一听,精神立马就上来了,手里的烟头“嗖”地一下弹向了裴老三。裴老三往旁边一闪:“你这是啥意思?”
加代大声说道:“你他妈骂谁呢?给你脸了是吧?”
裴老三一听,火了:“哥们,你到底啥意思?”
“我啥意思?你得先说说你刚才那话是啥意思!侯义怎么就不是人了?你他妈算老几啊?都给我坐下!侯义,你坐下。磊子,你也坐。”
“哥……”
加代手一指,大声说道:“磊子,你给我坐下!”
“哥,你不知道这事儿咋回事儿……”“你先坐会儿。你不说,我咋能明白呢?”
裴老三瞅着聂磊,一脸疑惑:“你这话啥意思?”
加代挠挠头,一脸懵:“磊子,我听得云里雾里的,完全摸不着头脑。我一个一个问,成不?”
“代哥,不是,你听我一句,这事儿你就别掺和了。”
“我咋能不掺和呢?我看都要对侯义动手了!”
“没人会动侯义一根汗毛,哥,你就把心放肚子里。”
加代眉头一皱:“不动手,那咋还骂侯义呢?”说着,他转头瞪着裴老三,“侯义是你骂的吧?你爱听‘草尼马’这种话吗?”
裴老三一听,火冒三丈,指着加代:“你骂人骂上瘾了是吧?”
聂磊赶紧上前拦住:“哎哎,你这是干啥?这是我代哥!”
“你哥多了不起啊?多个脑袋咋的?”
丁健“嗖”地一下抽出五连发,指着裴老三:“你他妈骂谁呢?”
裴老三的兄弟也不甘示弱,举起了五连发:“啥意思?想干架啊?”
聂磊“噌”地站起来,大声吼道:“哎哎,你们这是干啥?把家伙都放下!”他先是对着裴老三的兄弟,一脸怒气:“放下!”
“磊哥,他骂我哥!”
“我让你放下!”
聂磊转身,语气缓和了些:“健子,你也放下。”
“磊哥,我冲你面子!”
“冲我,冲我,都放下。”
加代盯着裴老三,大声问道:“你爱听那些骂人的话吗?”
聂磊一脸无奈:“代哥,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嘛。”
“磊子,我不是让你为难。你瞅瞅,我自始至终都没吭声,连参与都没参与。我是来找你喝酒的。刚才我还问这哥们,对不对?哥们,你摸着良心说,我有没有问你晚上一起喝酒?你骂侯义干啥?他惹你了还是咋的?骂人好听吗?我骂你,你乐意吗?”
裴老三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,加代一指他:“你瞪我也没用。你想咋样?想打架是吧?我是加代,你动我一下试试!”
聂磊赶紧插话:“不是,哎哎,老三,代哥,我,我说两句。哥,你现在想不掺和也不行了。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。哥,你给评评理,成不?”
加代一摆手:“磊子……”“这事儿我不掺和。你们之间啥情况,我也不清楚。我这当哥的,也不爱管这些闲事儿。侯义是我好兄弟,你聂磊也是我兄弟,你们俩都挺不错的。侯义在济南那边混,你在青岛这儿混。咱们都是兄弟,就该多聚聚,多乐呵乐呵。”
“不是,哥,你说的那些道理我都懂。”
加代一挥手,打断道:“听我把话说完。谁都有犯错的时候,咱们都是自己人,不能光听一家之言。我这当哥的,得有个当哥的样儿,你们当弟弟的,也得有个当弟弟的样儿。但要是哪个外人在这儿咋咋呼呼的,我肯定看不惯。”
“哥,你咋就没明白呢?这事儿跟那不一样……”
加代手指一指,“这事儿我不管。聂磊,你别跟我提这事儿。你们那些事儿,我懒得掺和。但要是哪个外人敢欺负咱们这帮兄弟,骂咱们兄弟,那可不行!”说着,他转头看向裴老三,“你看啥看?今天要不是看在聂磊的面子上,我早就动手揍你了。”
裴老三一听,火了:“你吹啥牛逼呢!”
加代眉头一皱:“你说谁呢?”
“就说你呢!加代是吧?你挺牛啊?”
聂磊赶紧想拦住裴老三,加代却一挥手:“别别别……”
裴老三接着说:“我听你这话里话外的,你跟侯义关系不错啊,你是不是想管这事儿?”
“你跟我说的呢?”
“那我他妈跟谁说去?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了不起的?”
聂磊大声喊道:“哎,老三!”
裴老三又一挥手:“聂磊,你让我把话说完。我看在聂磊的面子上,你赶紧走!今天要不是看在聂磊的面子上,我连你一块儿打!你嘴里不干不净的,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“你说啥呢?你也没啥了不起的。哥们儿,你把我逗乐了。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。”
裴老三不屑地说:“你算哪根葱啊?你多啥呀?”
“我啥也不多。后面这些都是你兄弟啊?”
“咋的?”
“人还不少呢,一百多号人啊?”加代说着,身体往沙发边上一靠,“哥们儿,你信不信我当着你一百多兄弟的面儿,也能揍你?”
“你试试呗。”
加代二话不说,抬手就给了裴老三一个大嘴巴子。裴老三差点儿没站稳,摔个跟头。他身后的兄弟一看,立马把五连发举了起来。郭帅、丁健还有马三,“唰”地一下把五连发也掏了出来。这会儿,两边人又对上了,气氛那叫一个紧张。
丁健往前迈了一步,把五连发“咔”地一顶,直接对准了裴老三,扯着嗓子喊:“来来来,你丫敢放一个屁试试,看我一真理崩不崩了你!”
裴老三摸了摸自己的嘴,慢悠悠地说:“嘿,哥们儿,咱都别冲动。别在酒店里头干仗,咱到门口去。你加代不是牛吗?咱到门口真刀真真理干一场,生死各安天命。加代,我今儿要是能让你走出济南,我名字倒过来写。我那一百来个兄弟,还弄不死你!”
加代一听,立马说:“走啊!”说着,加代和裴老三都“噌”地一下站了起来,准备往门外走。
刚站起来,裴老三就回头冲自己那帮兄弟喊:“都给我听好了,出去给我往死里打,别留手!”
裴老三刚一转身,就感觉后胸勺被个黑漆漆的东西顶住了。他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猛地停住脚步,扭头一看,喊:“磊子......”
“草泥马,给你脸了是吧?那是我哥,你丫想干啥?”聂磊说着,抬手就给了裴老三一个大嘴巴子,“给我坐下!”
“磊子.......”裴老三还想说啥。
“我他妈让你坐下,没听见啊?要不你试试,看我不收拾你!坐下!”聂磊又吼了一句。
裴老三没办法,只好坐了下来。聂磊接着说:“让你的兄弟都给我滚出去。我数三个数,三......”
裴老三赶紧回头喊:“都出去!磊子,我听你的。”裴老三那帮兄弟一听,都灰溜溜地出去了。
裴老三一扭头,吼道:“都给我出去!磊子,我听你的。”他那些兄弟一听,立马都撤了。
马三赶紧过来,给代哥点上根烟。蔡鹏在一旁看得直发愣,侯义也懵了,不知道接下来该咋整。
聂磊把64手真理往茶几上一搁,说:“老三,这事儿就算了吧,翻篇了。”
裴老三却咬着牙说:“翻不了篇!”
聂磊一愣:“啥?”
“给我聂磊个面子。”裴老三说。
“那学风他们呢?就白挨打了?”
“那你想咋整?”
裴老三恶狠狠地说:“侯义或者那个姓蔡的,得给我交出来一个。我要废了他!”
“一个都不交!这事儿就这么算了,行不行?”
“聂磊,咱俩关系好是不假,但你这么做,让我太没面子了。”
“老三,你红眼了,咱俩只能留一个。听明白没?这事儿到此为止!”
“我就问你一句,你是不是铁了心要管这事儿了?”
“对!”
“你铁了心向着侯义?”
“我他妈谁也不向着,我就是说这事儿过去了。”
“哎,那行,就算我今天听你的了,我明天、后天、大后天还得找。我这一百来个兄弟都看着呢,我裴老三能不是男人?”
聂磊一听,手就往真理上摸。加代赶紧一摆手:“磊子,先别动。”然后看着裴老三说:“兄弟,听你这意思,是想打架还是要个说法?”
裴老三说:“他俩得消失!”
“是吗?你冲我来啊!今天扇你嘴巴的是我,骂你的也是我。你让我消失,行不行?”
“行啊!”
聂磊一听,火了:“你他妈试试!老三!”说着就把64顶在了裴老三脑袋上。
加代赶紧说:“磊子,你把64放下。”
“哥......”
“放下!”
聂磊只好把64放下了。加代说:“咱俩试试。在济南或者我去滨州找你。时间和地点你定,咋样?”
“那太好了。我把你打趴下。”
加代说:“你要是把我打趴下了,侯义和蔡鹏都交给你。你要是打不趴下我呢?”
“那你把我打死!”
“兄弟,你挺有种啊,有脾气!就这样吧。”明天下午五点,我去滨州找你。侯义、蔡鹏和聂磊我就不带着了,就咱俩。你那边把人安排好,我带我的兄弟去跟你碰面。”
聂磊说:“哥,不是……”
“磊子,别再说了啊,再说话可就不合适了。别吭声,行不?”
“是五点吗?”
“那就明天下午五点,你到滨州,进了滨州省道口就行。”
加代嘿嘿一笑,“行嘞。明天这事儿就定了,明天咱俩就是仇人,但今天还是朋友。看在聂磊面子上,我安排你们吃个饭。”
“不用,我走了。明天我就等你来。”
加代说:“明天我肯定到。”裴老三一个人转身就出门了。
聂磊一看,“哥……”
加代一摆手,“这事儿你们都不用C心。侯义,你好好养伤。聂磊,你自己找个酒店住。哦,姓蔡的,你去安排酒店。”
聂磊说:“不用他安排,我自己找地方。哥,我真是服你了。”
加代没吭声,开始拨电话。电话一通,加代说:“满林啊,带你的火真理队到济南来。”
“行啊,哥,我这就过去。”
聂磊一脸不乐意地坐在沙发上。加代说:“其他人先回去找个地方歇着吧。一会儿我还有电话要打。磊子,你别走。”
等其他人走了,加代问:“磊子,心里不舒坦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有啥别的想法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有啥不舒服的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有啥想说的?”
“更没有。”
几个“没有”之后,加代说:“那就是挑我理了。”
“不可能的,哥。咱俩啥感情啊?帮第一打第二,十字路口会拐弯,我聂磊还用别人教啊?我能跟侯义一样吗?”
加代嘿嘿一笑,“磊子,说实在的,你希望侯义好吗?”
聂磊一听,“这话问的,身边兄弟,我能不希望他好吗?”
加代说:“那你说侯义也不能一直在济南给人当小弟,让人呼来喝去的,对吧?他也得往上走啊。”咱都是从小混社会混到现在的。磊子,你说我能说啥呀?”
“哥,你跟我透个底儿,这事儿你知不知道?”
“我真不知道。”
聂磊说:“哥,你这话我能信吗?你明摆着是找裴老三麻烦,我看不出来?”
“你咋理解的?”
“我感觉你有点偏侯义。”
加代说:“要是换你,我也得偏你。”
“我聂磊啥时候能干出那种事儿?我聂磊可不是那种人。”
加代一听,“真那样啊?”
“哥,说这些干啥,你看……”
加代说:“那在上海我是咋对你的?”
聂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。加代说:“你还笑?我他妈在上海差点挂了。咱俩之间就别提那些了,行不?我真盼着你和侯义都好。咱都混大了,圈子不也就大了吗?磊子,有时候你心眼儿太小,好多事儿我都不敢跟你说。你知道满林咋评价你的不?”
聂磊摇了摇头。加代说:“满林这人直来直去,对哥们儿几乎没啥藏着掖着的。他都不敢跟你深交。”
“我对他哪儿差了啊?”
“不是差不差的事儿。磊子,咱都是成年人了,还当是小孩儿过家家呢?哥们儿、社会上,你一言我一语就容易翻脸?其实啥事儿都没有。你知道满林多看重你不?他很想跟你做生死哥们儿,可他都不敢。不是我说你,你这毛病得改改。”
“哥,你真打算打裴老三啊?”
“我知道你打心眼里不希望我揍他。你觉得这事儿我办不明白吗?”
聂磊说:“我给你提个醒儿。”
“你说吧。”
“他在滨州白道关系挺硬。哥,你注意点。”
加代说:“我记住了。”
“那我找地方玩去啦。”
“行,去吧。心眼儿别那么小了啊!”
“知道了。”聂磊不好意思地点点头,离开了酒店。
加代又给盘锦的宋伟、大连的瓦力、北京的自家哥们儿、顺义的二胡都打了电话。唐山那五雷子,还有大连庄河的徐老五,让他们领着兄弟去滨州。连上海的乔巴都接到了电话,“乔巴,你带兄弟来滨州,再跟苏博说一声,让他把劳斯莱斯都开过来。”
“行嘞,哥,我这就动身。”加代一个电话,就喊来了四百多人。
裴老三这人不识深浅,觉得自己一百多号兄弟就够用了。回到滨州后,他给姜维早打电话:“维早啊,找你帮个忙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我跟聂磊闹了点矛盾,没到翻脸那地步,但他肯定不会帮我了,你得帮我啊。”
“那你说,要我咋帮?”
裴老三说:“我跟加代约好了在滨州干一架,明天晚上五点,你得来啊。”
“咋回事?因为啥啊?”
裴老三说:“没啥大事,就是闹点别扭,说白了,就是互相看不上眼。”
姜维早一听,“咱俩是好哥们儿,好多矿我都分你点。但我跟你说实话,要是你能跟加代处成哥们儿,就尽量处,别打了。又没多大仇,别打了。”
“咋的?我还怕他呀?”
“老三,不是怕不怕的事儿。咱俩是好朋友,我跟你说实话,他挺厉害的。”
“你怕他呀?”
维早说:“我不怕他,我跟他还打过呢。”
“那你咋还这么说呢?”
“我能说的就这些,别的我也不说了。”
“你来不来?”
“我去,我肯定去。”
裴老三说:“等见面再说,打不打还不是我定吗?”
“是是是,我啥也不说了。”
其他人也都往滨州赶。当天后半夜,李满林带着火真理队赶到济南,跟加代碰了面。李满林问咋回事,加代就把前因后果跟他说了一遍。满林一听,“哥,我能说两句不?”
“你说呗。”
“你这么干不是犯傻吗?”
“我咋犯傻了?”
李满林说:“昨天你让聂磊直接逼他把这事儿了了不就行了吗?你干啥还掺和进来,喊这么多人来。哥,”“不是说你做事没力度,你这是多此一举了。聂磊那家伙,哪用得着咱们这么兴师动众?你一下子叫来这么多兄弟,真要打起来,那不得出人命啊?要是不打,光吓唬人,那能有啥用?哥,你要是为了捧侯义,我觉得真不值当。”
“啥意思?”
李满林说:“侯义那小子自己也能行。哥,你把他捧得太高了,他可接不住啊。”
“你以为我是为了捧侯义才打他的?你就没别的想法?”
“啥想法?”
“你就一点儿都没看出来?”
“没看出来啊。”
“我告诉你,满林,我既不是为了捧侯义,也不是看裴老三不顺眼。明天我再告诉你为啥。”
“不是,你跟我说说呗,到底啥意思?”
“明天告诉你。”
“你今天就说呗,还卖啥关子啊。C,这有啥不能说的。”
“你跟我走。”
下午两点多,加代和李满林他们,一共快三十人,开了七辆车从济南往滨州赶。路上,加代给乔巴打了个电话。“你们都在一块儿呢吧?”
“哥,都在一块儿呢。”
“行,你通知一下,一会儿我一个电话,你们就赶紧过来,一定要快。让大家做好准备,最好都下楼坐在车里。你们酒店离路口远不远?”
“不远。我特意看了,二十分钟就能到。”
“那行,我一会儿到地方,看到裴老三他们,我就给你打电话,你们立马过来。”
“行行,哥,我知道了。”
乔巴问:“还有啥吩咐没?”
加代说:“没了。反应一定要快啊。”
四点四十左右,加代的车队到了滨州路口,已经能看到裴老三他们一百七八十人站在十字路口。李满林说:“哥,这阵仗不小啊。”
“是吧?不是一般人!磊子的朋友都挺能耐。”
“C,我朋友也不差。”
“是!”加代拨通了乔巴的电话,“过来吧。哎哎,好嘞。”
挂了电话,加代说:“把车开到他们对面去。”
裴老三一看,这也没来几个人啊!他身边的兄弟说:“我草!三哥……”“这他妈是不是看不起咱啊?啥意思这是?就来这么几辆车,一会儿不全给打没了啊?”
裴老三说:“等会儿看看再说。”
等车一停,加代他们几个面不改色地就下了车,兄弟们手里都拿着五连发。姜维早早就在车里坐着了,裴老三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,一眼就看出加代带来的这帮人都不简单。加代一摆手,说:“老三,磊子我都没叫,就我自己带着兄弟来的,咋样?”
“人看着不多啊!”
加代说:“打你足够了。你是想先唠两句,还是直接动手?”
“咱俩有啥可唠的?”
加代说:“那我跟你说两句。老三,我也不瞒你,我知道你和聂磊啥关系。”
“加代,你别整那些没用的。我最后问你一遍,聂磊的面子我得给。我跟你不熟,也不认识你。你把姓蔡的和姓侯那俩人交给我,我也不为难你。加代,就你今天带来的那帮人,我看得出来都不是一般人,但我这些兄弟打你们也够用了。我就最后问你一遍,能不能给个说法?能给的话,咱没必要在这儿拼个你死我活。要是给不了说法,我可不是好惹的,这面子我必须得找回来。”
加代一听,说:“那行。你这么一说,我看你把维早找来了?”
裴老三一回头,看向姜维早的车,一摆手,喊:“维早啊,维早!”
姜维早从车上下来,一摆手,喊:“加代!”
加代问:“啥时候来的?咋不下来呢?”
“呵呵,我这,这事儿我不好掺和。加代,你和老三之间的事儿,我不太清楚,也不想了解。我不赞成你们动手。但我说话也不顶啥用,老三就这脾气。依我看,大家和平解决算了。你们都不差钱儿。实在不行,拿钱摆平。人都很重要,兄弟。拿钱找个平衡,无非就是谁多挣点儿谁少挣点儿,以后说不定还能成哥们儿,互相照应。咋样?”
下午两点多,加代和李满林他们将近三十个人,七辆车从济南出发,一路往滨州开去。路上,加代给乔巴打了个电话:“你们现在都聚一块儿了吧?”
“哥,都聚一块儿了。”乔巴在电话那头应道。
“行,你跟大伙儿说一声,等会儿我一打电话,你们就赶紧过来,动作一定要快。让大家提前准备准备,最好都下楼坐到车里等着。你们住的酒店离路口远不远啊?”
“不远,哥。我特意瞅了眼,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。”
“那行,等我到地方,看到那家伙,就给你打电话,你们立马赶过来。”
“行,哥,我记住了。”
乔巴又问:“哥,还有啥别的吩咐不?”
加代说:“没了。就是动作一定要快,别磨蹭。”
四点四十左右,加代的车队到了往滨州去的路口,远远就看到裴老三带着一百七八十号人站在十字路口。李满林说:“哥,这阵仗挺大啊。”
“是吧?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摆出来的!磊子的朋友都挺有能耐。”
“C,我朋友也不差。”
“那可不!”加代说着,拨通了乔巴的电话,“过来吧。哎哎,好嘞。”
挂了电话,加代说:“把车开到他们对面去。”
裴老三一看,就来了这么几辆车、几个人啊!他身边的兄弟说:“我草!三哥,这他妈是不是看不起咱们啊?就这几辆车,一会儿不得被打趴下啊?”
裴老三说:“先看看再说。”
等车一停稳,加代等人面不改色地下车,兄弟们手里都拿着五连发。姜维早就坐在车里了,社会经验丰富的裴老三一看,就知道加代带来的这帮人不是善茬。加代一摆手,说:“老三,磊子我都没叫,就我自己带着兄弟过来的,咋样?”
“人不多啊!”裴老三说。
加代说:“打你足够了。你是想先唠两句,还是直接动手?”
“咱俩有啥可唠的?”裴老三反问。
加代说:“我跟你唠两句。实话跟你说,老三,我知道你跟聂磊啥关系。”
“加代,你别说那些没用的。我最后问你一遍,聂磊的面子我得给。我跟你不熟,也不认识你。你要是能把姓蔡的和姓侯那两个家伙交给我,我也不难为你。加代,就今天你带来的那帮人,”我能瞧出来,你们都不是善茬儿,但我这些兄弟打你们也足够了。我就最后问你一句,能不能给个交代?能给的话,咱没必要在这儿拼个你死我活。要是给不了,我可是个要面子的人,站着撒尿的主儿,这面子我必须得找回来!”
加代一听,说:“行啊,你这么讲,是不是把维早找来了?”
裴老三扭头,朝姜维早的车摆摆手,喊:“维早啊,维早!”
姜维早从车上下来,也摆摆手,喊:“加代!”
加代问:“啥时候来的?咋不下车呢?”
“呵呵,我这,不好掺和。加代,你和老三的事儿,我不太清楚,也不想了解。我不赞成你们动手。但我说话也没啥用,老三就那脾气。要我说,大家和平解决。你们都不缺钱。实在不行,拿钱摆平。人最重要,兄弟。拿钱解决,无非就是谁多赚点谁少赚点,以后说不定还能成哥们儿,相互照应。咋样?”
姜维这几句话挺有气势,都不缺钱,人重要,那就拿钱摆平。
裴老三摆摆手,说:“维早,你上车歇着去,别掺和了。”
姜维早呵呵一笑,说:“不让我说话。行,那你们谈。”
加代说:“维早,我看在你的面子上,今天不下狠手。你们回头看看。”
两人一回头,兄弟们也都跟着回头。“我靠,这是谁啊?”
一百多辆车开过来了。裴老三一看,说:“维早,要不现在就干他?他现在人少。”
姜维早一把拉住裴老三,说:“你太冲动了!我告诉你,你还不信。”
“不是,这啥时候来的?咋从滨州过来的呢?他在滨州有朋友啊?”
姜维早看了看,说:“这他妈得有五百来号人。你自己瞧瞧,看看人家都是啥车!”
开劳斯莱斯的那都不是一般人,能开劳斯莱斯来打架的,更不是一般人。一百多辆车,有二十多辆劳斯莱斯。裴老三没了主意,说:“维早……”“这可咋整啊?”
姜维早拿手指了指车队那边,跟加代说:“加代,这是啥意思啊?”
“能啥意思!不就是打架嘛,我这些兄弟听说我要打架,都跑来了。后面还有呢,广东、深圳和上海的兄弟还没到呢。要不咱再等等?”
裴老三开口了:“维早,我肯定是不怕的。你看这事儿咋弄?我听你的,你说咱打不打?”
五雷子站在车引擎盖上,一挥手:“哥,打呗!我车里有一个亿的现金呢。要是打死人了,我当场拿钱摆平。”
徐老五也说:“哥,你给个话儿,打不打?”
姜维早开了口:“老三,你听不听我的?听我的,这事儿我给你摆平;不听,那我可就不管了。你知道来的是谁不?”
“谁啊?”裴老三一脸疑惑。
“唐山的五雷子!那家伙,跟我比钱都不差事儿,他哥比我还会挣。这小子一天不花个三两百万,都睡不着觉,纯是拿钱砸人的主儿。他车里真能装一个多亿,家里钱多的是。你看你听不听我的?”
“不是,我要是听你的,我这面子往哪儿搁啊?你说和平解决,我这面子就没了。”裴老三一脸不情愿。
姜维早一听,火了:“那你就打!打不过他,可别怨我,到时候你更丢脸!”
姜维早和裴老三就这么僵持着,加代在一旁也看到了。他喊了一声:“维早!”
“哎,加代。”姜维早应了一声。
加代说:“咱们是哥们儿,你要么走,要么回车里去。兄弟们听着啊,维早是我哥们儿,不许打他。”
加代这话,算是给了个台阶下。姜维早一听,说:“加代啊,我过去跟你说两句话,行不?”
加代问:“你冲谁啊?”
“我谁也不冲,就你们之间说两句话。”
“那你过来吧。”
“我过去啊。老三,你这帮兄弟谁也不许动!”姜维早又叮嘱了一句。
李满林在旁边神补一刀,手一指:“谁他妈敢动......”
五雷子把话接了过去:“把钱拿出来!”
徐老五也跟着起哄:“大连的,把钱往前面搬!打死了,就地分钱!”
姜维早走到加代面前,呵呵一笑,伸出手:“有日子没见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!矿咋样啊?”加代也笑着回应。
“还凑合吧。有机会上我那玩去啊,我安排你喝酒。”
加代呵呵一笑:“怎么的,你想说什么?”
姜维早说:“你比我大,我喊你一声哥。老三自己知道咋回事儿了,现在下不来台。你看这样行不?哥,你冲我,这钱也别出了,我给他拿两千万。我一会儿回去告诉他,说是你给的。咱们相互找个面子,行不行?过后我上北京看你去。这真是我好兄弟。”“我这哥们啊,就是脾气急了点儿,但人绝对不坏,实在得很。好几场架都是他帮我打的。哥,我心里有数,他哪是你的对手啊。来之前,我就劝他别跟你动手,说你肯定能赢。他偏不信,现在好了,傻眼了吧。哥,你就给我个面子,别跟他计较了,成不?”
“维早,我可没跟你开玩笑,这事儿你心里也清楚。”
“我懂,代哥。你在咱们这圈子里,人品那是没话说,没人能比得上你。我知道你一声令下,能叫来多少兄弟。把他收拾了,我都信。哥,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,别跟他一般见识了。以后,你看我怎么表现。”
加代听了,说:“那我打个电话。”
“哥,你看,没来的兄弟就别让他们来了。要是再有人来,我这脸往哪儿搁啊。”
加代说:“我不是给兄弟们打电话,是给白房那边来的人打。”
姜维早一听,脸色变了,“哦,是涛哥啊?”
“你还记得呢?”
“呵呵,有点印象。”
加代说:“来了不少人。我跟他们说了,这边白道关系硬得很。”
“硬什么硬?他白道那边还得靠我呢。我也就认识几个衙门里的人,哪有什么硬的。”
“那我还是打个电话。”说着,加代就拨通了电话。
电话一通,加代就喊:“涛哥。”
“噢,啥事儿啊?”
“哎呀,你别过来了。”
涛哥一头雾水,“我上哪儿去啊?”
“行了,别扯那些没用的了。涛哥,这边已经认怂了。好了,回去我再跟你细说。你非得来干啥呀?”
涛哥一听,火了,“我他妈怎么啦?你他妈又拿我当挡箭牌是吧?”
“行了,算了。回去我再跟你解释。我告诉你别来了,回去吧。好了好了,我跟勇哥说一声,行了吧。”
姜维早听得一愣一愣的,“哦,勇哥啊。”
“对,勇哥。昨天晚上他就知道这事儿了。勇哥说你去吧,去就收拾他。你知道我来之前谁跟我说话了吗?你把他叫过来。”
“哥,你看这事儿……”
“我不是都告诉你不来了吗?”
姜维早一听,“那我懂了,我这就把他叫过来,让他给你认个错,道个歉。”
加代一摆手,“那倒不用了。”“你,去把他给我叫过来。”姜维早扭头就冲裴老三喊,“老三,你麻溜过来,别磨蹭!”
裴老三那脚啊,就跟灌了铅似的,一步一挪。姜维早火了:“你过来啊!我他妈喊不动你了是吧?”
裴老三这才不情不愿地走过来。姜维早冲他说:“喊代哥。”
加代赶紧一摆手:“哎,别这么喊!都这么大岁数了,喊啥代哥啊!”接着,加代瞪着裴老三,“裴老三,我告诉你,要不是看在聂磊的面子上,你今天就得吃不了兜着走。一会儿维早会跟你说我找谁来了。你还跟我装硬气呢!今天要不是维早在,我他妈……你自己要是眼不瞎,就好好看看!”
裴老三低着头,跟个鹌鹑似的。加代大声说:“我他妈跟你说话呢,把头给我抬起来!”
裴老三这才把头抬起来。加代接着说:“半路上,聂磊给我打了个电话,哭得那叫一个惨,跟我说:‘哥,我这辈子,就裴老三这么一个好兄弟。我把真理顶着他脑袋,我对不起他啊。哥,我求求你了,不管咋样,看在我的面子上……’我跟他说:‘磊子,要是老三真把你当哥们,我今天啥话都不说。’我今天一来,发现维早也在,我也算做到位了。老三,今天我不打你嘴巴,也不骂你了,你自己看着办。我这帮兄弟大老远跑来,我找关系花的钱,都跟你没关系,这事儿就算翻篇了,彻底过去了,我也不找你麻烦。至于你以后咋做,我也不管。维早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姜维早一听,赶紧说:“不行啊!兄弟都来了,我必须得安排安排。”
加代一摆手:“兄弟,还是你说得对,哥们好,不在一时。以后我去烟台找你玩。”
“不是,哥,你听我的……”姜维早还想劝。
加代又摆摆手:“下回的,下回我去烟台,肯定带点东西去。我哪能白吃你的饭呢?”
“不是,哥,你这不是开玩笑嘛。”姜维早笑着说。
“我下回给你带点好东西,你安排我吃饭,我肯定能多喝点。这回我就不去了,人多眼杂的。维早,一会儿你们该喝酒喝酒,就是聂磊那边……”
“我明白了,哥,你啥都不用说了。”姜维早赶紧接话。“我懂你的意思。”我点头说道。
“好,维早,你是个明白人。”接着,我又转向裴老三,“老三,咱们握个手吧。看在聂磊和维早的面子上,我叫你一声三哥。谢谢你啊,没一上来就对我动手。”
加代也走上前,和裴老三握了握手,笑着说:“我也来凑个热闹,握个手,那我就先走了啊。”说着,加代还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,裴老三见状,也打了自己一下。加代赶紧说:“行了行了,别打了,咱们走吧!”
加代转头对刘杰说:“你去告诉裴老三队伍后面的乔巴他们,让他们跟我一起走。”说完,加代就带着一帮兄弟,浩浩荡荡地回北京了。至于聂磊和侯义以后怎么相处,那就看他们自己的了。加代心里明白,他不能让侯义一直依赖着自己。
加代一挥手,大声喊道:“所有兄弟,都跟我走!”
兄弟们异口同声地回应:“谁不想去啊!肯定跟你走啊,你得给我们安排个一条龙服务啊!”
这时,老三给聂磊打了个电话:“磊子,加代都跟我说了。别的我就不多说了,好兄弟,一辈子!”聂磊听得一头雾水,还没反应过来呢。紧接着,姜维早也给聂磊打来了电话:“磊子,以后咱们就是哥们儿了。以前有些事儿,咱们不懂,以后咱们可就是铁哥们儿了。”
连续接到两个电话,聂磊心里一下子就敞亮了。这时,侯义走到聂磊身边,刚想开口说话,聂磊就一摆手,打断了他:“别说了!哥刚才心眼儿太小了。走,咱们上青岛去,把代哥也叫上,哥请你们喝酒去!”
聂磊立刻给加代打了个电话。加代在电话里笑着说:“你们来啊,好几百人一起喝酒,那才热闹呢!”
“你等着我们啊!”说完,聂磊就和侯义、冷三一起,去北京找加代喝酒去了。
为了帮侯义解决这事儿,加代可是花了二百多万请兄弟们喝酒。事后,老蔡又给侯义送去了二百万。侯义说啥也不要,但老蔡坚持要留下。侯义没办法,只好把这二百万送到了北京给加代。加代一看,笑着说:“要是要钱的话,那这事儿不就白做了吗?你把钱送回去,让他永远都欠着你一个人情!”侯义一听,觉得有道理,就把二百万又还给了老蔡。